10.

手胡乱在被单上抓了几把，发现没摸着人。睁开眼证实了一下，果然人早就起来悄无声息下了床，把自己撂这儿了。

眼前不是那家伙的睡脸，而是白色的有些受潮的墙壁，心中难免郁结。
平时自己睡觉很浅，毕竟医者，午夜总有病人头疼脑热需要人出诊，所以那孩子究竟得有多轻手轻脚才能够没弄醒自己的。
或许是因为昨晚上睡得特别沉。想到这儿方士谦都忍不住勾了唇角，慢慢悠悠起身伸了个懒腰，盘算着一会儿去沐浴换身衣服。

下意识地打理好床铺就推开门往外面走，却对直和林杰打了个照面。
瞬间心虚感蔓延全身，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早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自己怎么就这副模样从王杰希的房里出来了。
林杰也有点懵，半晌打量了方士谦一转儿，疑惑地开口问:“士谦，你昨天晚上没回去？”

方士谦穿的还是昨天的衣物，明显的夜不归宿，林杰就算是不知缘由也能猜出个七八了。

方士谦张了张嘴，从嘴里憋出个“是”字来。
“我今早瞧药房里的药渣是……”林杰顿了顿，还是直奔了主题，“小王分化了？”
方士谦还是一脸壮烈，继续吐出一个“是”。

“你们，怎么解决的。”林杰说话语气听起来平淡，可还是能被人听出个暗潮汹涌的感觉。
方士谦明白，要是一五一十说，非得被活剐不可。毕竟自己那时候做的实在是，不义之举。
还没开口解释，就被人出言打断了。

“林叔，方前辈昨天替我配了药，抑制下来了。”王杰希站在了林杰身后，明显刚刚赶到，见此情形赶紧直接替方士谦开脱，“方前辈没有做任何不轨之事。”
林杰诧异地回了头，十分尴尬地笑笑安慰，其实并没打算能搞成这般境地，但王杰希这孩子的性子会说出这番话，倒也不令人意外。

但王杰希好像并不领情，接着又补一句。
“即便是做了，杰希也是自愿而为。”
方士谦刚刚一直低着的头猛地抬起，看到对面那个端端站着的人，心跳到喉头，脑子一乱导致了又一次的语言系统紊乱。

林杰倒是此刻唯一思绪正常的，心底暗自叫苦不迭，我的祖宗诶，你这样一讲事态不就更严重了吗。

林杰现在就想几步走了不再多问，于是缓缓点头，不知道说什么似的随便回了一句“原来是这样，那就好，我还有病人先去忙了。”
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王杰希明显是刚刚去洗了个澡，头发还没干透，衣服换了新的，和昨天药房那位判若两人。
他可能是盼着回去睡个回笼觉，试图简短地开始向方士谦解释刚刚说的内容。

“前辈，刚刚的话不必在意，你先前帮了我，我自然无以为报。不如说是我自愿，这样你的苦衷也不必向林叔言诉，算是各给了我俩一个台阶下。”
方士谦刚刚沸腾起来的心仿佛被劈头盖脸泼了一道冷水。

他碍在门口，王杰希也没办法回房，方士谦一怒，王杰希便被顺势压在墙根上。
“我看起来需要你替我考虑？”方士谦几乎咬牙切齿，看王杰希又变得一如既往风淡云轻，一时恍惚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欺骗感情的小姑娘。

但王杰希就是王杰希，说不领会他就绝对可以领会不到方士谦的感情。
“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，既然方前辈没放在心上，那便最好。”
王杰希指了指自己的房门，坦坦荡荡讯问道，“前辈，我可以回房了吗？”